发布时间:2013-01-25编辑:上海创意产业中心
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同的城市,为什么有些城市过去没那么好,竞争力不强也不怎么有趣,可是后来却可以再出发?
必须搞清楚的是,“文化园区”绝对不是“工业园区”或“商业地产”在文化创意领域的翻版与再造。
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件很棒的事,它是一门好生意,可以赚钱,又推动经济发展。与此同时,它还能提升人的文明、品质、教养和品位。它最重要的理想是:文明、多元和幸福的城市生活。真有这么好的事吗?“真有。它就是文化创意产业。但关键问题是,如何做? ”伴随着一系列启发式的探问,在上海社科院第93次新智库论坛上,台湾文化创意产业联盟荣誉会长、台湾中华文化经济交流协会理事长李永萍女士就此一一道来。
李永萍曾任台北市主管文化的官员,当时台北提出要打造“华人文创第一品牌”,压力让她满头大汗。李永萍至今念念不忘的是,“从那时候起,睡不着的日子就来了。 ”好在此后,《经济学人》杂志于2000年4月刊出的一组专题给了她破题的灵感。
这组名为“TheGeography ofCool(酷地理)”的专题告诉她: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同的城市,为什么有些城市过去没那么好,竞争力不强也不怎么有趣,可是后来却可以再出发?为什么有些“成熟”甚至“年迈”的城市,虽早已无法再轻而易举地翻新自己的建筑、街道、交通设施等硬件,却依然能在世界城市创意经济这场无形的重大战役中脱颖而出?答案在于,它们总是能吸引并留住世界上最有创意的头脑。在那里,有文化创意人最爱扎下根来的土壤。在那里,他们住得“最舒服”,他们的创意“源源不断”。 “在这样的答案面前,哪个城市的房子盖得好,显然已非关键。 ”李永萍说。
如何成就这样的土壤? “文化园区”难道不是一个众所周知的解决方案?李永萍认为,“文化园区”的确是最主要、最典型的文化创意产业运作载体之一,但首先必须搞清楚的是,这个“文化园区”绝对不是“工业园区”或“商业地产”在文化创意领域的翻版与再造。
李永萍问过很多人,“什么时候你最有灵感、最有创意? ”,“创意人有没有必要集中在一起办公? ”创意人的回答是,“一个人在家里睡觉的时候,创意一来,赶快半夜跳起来记笔记”,“如果塞了一个小时车,弄得心情很差,到办公桌前还要做动画设计,那就不要做了,毫无效率可言”……由此获得的共识是:文化创意园区最核心的贡献,绝不在于把这些人集中在一起工作,而是要创造一个区域,让所有不同领域的创造者可以在里头生活、休闲、展示、交流,从而得到一种灵感的提升、创意的滋养。 “有创作经验的人脑子常常会卡住,怎么办?到园区里走走,同各种各样的人对话。 ”在这个过程中,这个园区的体验性要非常强,内容要跨界,涵盖各个领域。与此同时,还要创造条件,让市民们可以自由出入,参与各种活动。由此,文化创意产业不仅真正落实到生活中的点滴细节,也会自然而然地提升整个社区乃至城市的品位。 “这样的园区会吸引很多人来观光,但不是一车一车拉着去,大家下车走马观花看一下”,李永萍说,“如果没有办法落实到生活中的每个细节,要谈文化创意很困难。 ”
再有,如何避免园区被资本绑架?李永萍介绍了台北松山文创园区的经验。第一,不出售土地,地域的权限严格掌握在政府手上;第二,不可以“卖住宅”,对项目的营业内容作严格规范;第三,租金必须优惠。通过这样的开发,政府会获得一定的收入,但首要考虑反哺给园区,支持各种互动活动的举办。
台北的经验是通过经济补助和创意市集等方式,让类似“西门红楼”这样的案例有望成为 “全球华人最成功的文创育成中心”。其背后的理念是,“把最好的地点,给最没有机会、最弱势的人,尤其要给年轻人机会。 ”李永萍坦言,这个信念来自自己26岁在纽约求学时的经历。当时拿着外国留学生护照的她希望在纽约做一场演出,在没有被查证任何信用背景的情况下,就获得了纽约市政府的资助。对方不仅给了她经费上的支持,还派了一个公司帮助她完成对所有演员的面试,帮她找所有的幕后人员,帮她登广告、卖票直至完成整个演出。正是纽约,让李永萍开始思考一个城市是如何对待艺术家的,也开始明白,为何一座城市可以那么骄傲地说,“我就是世界文化的中心”。 “当然,今天的台湾还做不到这样。但至少对自己的年轻艺术家,可以给他们这样的机会。 ”
这里所说的“机会”,有给予资金上的直接补助,还有让年轻创意人通过竞争获得免费到创意市集上摆摊的机会。除此之外,台北还对一个文化基金会进行了改制,让这个公益性的法人组织专门从事上述各种事务的运营。管理者既不是公务人员,也不是来自民间的投资业主或开发商。这种管理型的创意人员懂得文化创意人的需求,会用“懂行”的专业决策与管理技能推动各项工作的开展。